柳柔烟的手一顿。

她看向秦明尧，却见他勾起嘴角，眼中闪着意味不明的笑：“好。”

柳柔烟压低了声音：“你疯了？”

奶奶现在可只是把他当作岑瑾浩，到时候真弄混了，连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。

而且，秦明尧不是一直很讨厌她把他当作岑瑾浩吗？

但秦明尧似乎只对奶奶宽容，奶奶的絮絮叨叨，他甚至会应上一两个字。

柳柔烟扶住额头，心中叹了口气。

真是阴晴不定的人。

中秋那天，秦明尧还是跟着柳柔烟来了奶奶家。

像上次一样，奶奶也很热情地招待了他们，做了一桌子的好菜。

“这是烧鸡，我花了三个小时做的，你以前来我家最喜欢吃这个了。”

柳柔烟在座位上看向秦明尧，却见他面上并没有多少起伏，只是淡淡笑着。

她抿紧嘴唇，心中五味杂陈。

吃完饭后，秦明尧继续坐了下来，耐心地已经开始听起奶奶讲起生尧八字的算法。

柳柔烟将碗放下，默默离开了座位。

她走进自己曾经的房间里，看着自己房间干净程亮，但东西都没有被挪动过位置。

她伸手，拿起了摆在床边的一个相框，里面正是她和岑瑾浩的合照。

自己当时走的匆忙，有些东西也没有带走。

回来时，柳柔烟觉得这里还跟之前一模一样

所有记忆似乎定格在了这一瞬间。

这里，貌似还有岑瑾浩的影子。

正当她沉浸在回忆里时，秦明尧推门走了进来。

“在这干什么？”秦明尧问。

但当他看见柳柔烟手上的相框时，脸色又稍稍冷了下去。

柳柔烟眼见着他脸上变化，垂下眼睛，掩盖住眸中情绪：“奶奶跟你说什么了。”

“说订婚在九月十八号正好。”秦明尧回答。

柳柔烟心中一紧，这不是她生日那天吗？

她自从岑瑾浩去世后，就变得非常讨厌这个日子。

这个日子，让她最爱的人葬送了生命。

她不愿回忆这天，也始终不能原谅自己。

“对不起，我现在还不想结婚。”柳柔烟说。

秦明尧看着她，眉头紧紧拧起：“你还是忘不了他吗？”

“对，我忘不了他。”柳柔烟苦笑。

其实哪怕他再霸道，想要丢掉所有有关柳柔烟和岑瑾浩的回忆都没有用。

因为他自己本就是岑瑾浩最大的回忆引子，只要看到他，柳柔烟就会想起岑瑾浩。

不只是脸，或是动作或是话，仿佛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她。

岑瑾浩还在，就在她身边。

哪怕到了最后一刻，她已经迫切地想把他们区分开，却没有任何办法。

“如果，将错就错呢？”半晌，秦明尧丢下一句。

柳柔烟一震：“什么？”

秦明尧半垂着眼，没有再回话。

如果是一星期前，他断然不会说出那句话。

但自从经历过对她的失而复得，他发现自己更恐惧的是离开她。

还有奶奶说的那些婚礼的事情，也让秦明尧重新升起了一股渴望。

娶柳柔烟。

好像这个愿望扎根在他的心底许久许久，如今终于破土而出。

娶她这个念头，似乎平息了一切挣扎。

秦明尧看着柳柔烟，刚要走上前，却看见她拿起了相框，抱在了怀里：“我不想再错下去了，再自欺欺人没有任何意义。”

秦明尧脚步猛然停住，看见她闭上了眼，声音有着前所未有的冷漠。

“秦明尧，我们分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