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京城有家慈心堂,妙手回春菩萨肠,头疼脑热不是病,无病无痛也无伤。”这是京城的小孩子在街头巷尾都会唱的一首童谣,没有谁不会哼上两句的。
慈心堂的主人水云儿的父亲,已经传了三代了。慈心堂的名号越来越响亮,当然也有水云儿的一份功劳。水云儿小时候特别笨,三四岁了才会说话,水郎中和周氏整日忧心忡忡,喂了她不少草药。
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,水云儿后来居然迷上了这些形状各异的花花草草。水郎中大喜,就尝试着教水云儿一些简单的医术,没想到这个笨笨的孩子一学就会,反倒是成了慈心堂口碑最好的小女郎中。
不光是治病,水云儿还有一样本事,就是专治不服。
慈心堂做这么大,当然是树大招风,水云儿又是一个未出阁的妙龄少女,多少都会有找茬儿的,全都被她收拾得干干净净。这些人真是想不通,得罪谁不好,偏偏要去得罪医生?这不,又一个“不小心”手脚抽筋,被人抬着回去的。
水云儿扔下手里的笔,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,盘算着今天又赚了多少钱。都知道,水云儿年纪轻轻的,不爱那些脂粉绣裙,她就两大爱好,一个是医术,还有一个就是钱。治病救人是她的本分,可搞钱的事情,她也是从来都不落下的。
慈心堂的医术好,可诊金并不贵,来的人多,自然也收入颇丰。水云儿想着,今天又是赚了钱的一天,这些钱应该是够进一批便宜的新药材了。
水云儿都准备收工了,转眼就溜进来了一个人,紫金博带,也不客气,往椅子上瘫坐起来。嘴里哼哼着,还睁开一只眼睛,偷偷地瞅了水云儿一眼。
水云儿一看到这人,脸色都变了,轻轻地跺了跺脚,冷眼看着他。
来的这个人叫聂南川,这已经是他连续第七天到慈心堂来了。来找茬儿的人不少,顽固分子还就他独一份了。他哎哎哟哟了几声,却又正襟危坐起来,把手伸出来,说道:“郎中,我要看病。”
“小王爷,你是真的有病吗?”水云儿眯着眼,也不搭脉,悄悄地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小瓶子。这个臭聂南川,让他没事儿找事儿,这瓶笑颠散就当做是给他的礼物了,保管他一整天都能开开心心的,笑得合不拢嘴,能高兴死。
“有啊。”聂南川眼睛一转,漫不经心地掏出了一锭金子,往桌子上一放,似笑非笑地盯着水云儿。
水云儿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,她很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,立刻坐了下来,把金子揣进了怀里,然后才冷声道:“哪里有毛病啊?头还是脚?外伤还是内伤啊?”
“克妻。”聂南川没来由地吐出了这么两个字,偏偏还一本正经的,根本就不像是在开玩笑。
水云儿告诉自己,一定要忍。
她勉强挤出一个非常柔和的笑容来,说道:“小王爷,出门左转,直走一百米,再右转,穿过一个小巷子,尽头拐角处。那个算命先生可破此劫,你这锭金子……”
水云儿用手捂着荷包,“这是我的了,开口询问就要交钱,这是规矩。你还有金子吧,这一锭金子就够你算上十次都不止,请吧。”